为了解卖课情况，线上教培机构领导偷窥下属微信聊天记录！女子：“精神快蒙受 不住，这种行为让我很恶心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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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商报记者 张逸菲 实习生 王梦琳 文/图
教培行业监管收紧后，线上教培机构为了争抢生源频出“奇招”，免费体验课、“夺命”连环call、哭戏求续课……行业乱象不止这些，机构教师流动性年夜 、员工期待被裁人 ，曾经火热的线上教培机构，究竟怎么了？
【一天几个德律风 ，催报课程】
学生家长曹方最近不堪 其扰。他点名一家叫“火花思维”的教培机构，这段时间对他和家人一天几个德律风 的骚扰。
曹方认为，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，销售 焦虑，煽动 其为自家三岁多的孩子报班学习。
2020年初的疫情，让线上教培机构获得了机会。线上课程种类愈加丰富，除了满足小初高以及各类资格培训课程，其触手逐渐伸向了学龄前儿童，而其常见的获客模式，即主动向家长推销免费体验课，再向家长进行课程推介。
曹方的情况略有些不合，他并没有主动向火花思维了解过相关课程，“孩子三岁多，我们没想着让他这时候就开始学习，”所以，对火花思维如何获取他和妻子的手机号，曹方很疑惑，“打了几天德律风 后，我们明确表示，不想免费体验、也不会给孩子报课，可客服还是每天打德律风 。”
更让人难受的是，得知曹方夫妻俩无意报课，客服就在德律风 中赓续 向曹方和爱人销售 焦虑，“他们会说，有的小孩两岁多，怙恃 就给孩子报了课，学习‘数理’思维，”曹方爱人说，“还告诉我们，如果我们不给孩子报课，孩子将来就会输在起跑线上。”
这种意识的被动传输，让曹方爱人“魔鬼般”主动了解起数理思维到底是什么。
结果，一了解她更生气了，“课程里有类似‘2拆分成两个1’这样的概念，这跟加减法有什么区别？教育部不是明确划定 ，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对学前儿童违规进行培训了吗？”
【超前教育、预收费、虚假宣传……这些都是教培行业的负面“滤镜”】
3月30日，教育部宣布 了《关于年夜 力推进幼儿园与小学科学衔接的指导意见》，其中明确指出，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对学前儿童违规进行培训。

随后，6月1日，新修订的《未成年人掩护 法》第三章第33条中，也明确注解 ，“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对学龄前未成年人进行小学课程教育。”
愈加严格的教育监管，是对线上教培行业的战略性收缩，有不少声音表示，教培行业正在经历有史以来力度最强的监管风暴。
近半年来，监管部分 对教培行业接连出手，除了上述两个节点的文件，5月21日，更是正式落地了《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累赘 和校外培训累赘 的意见》，特别强调，针对虚假宣传和预收费这两个普遍存在的违规现象，要从严治理、严肃查处。
事实上，早在3月底，河南商报就已对郑州市线下教培机构进行暗访，查询拜访 其是否有预收费的情况，一些年夜 型连锁教培机构对预收费进行了规制，但不乏一些培训机构仍打“擦边球”，煽动 家长提前充值，此外，也煽动 家长为孩子提前报班，例如，还在读初二，便勉励 为孩子提前报初三才开的物理课课程。
综上，不管是线上或是线下教培行业，超前教育、预收费、虚假宣传，“一条龙”的所谓教育办事 ，已成为教培行业的负面“滤镜”。
3月的暗访时，河南商报记者以学生家长的身份留下了联系方法 ，在之后的两三个月的时间里，掌门1对1的客服不间断向记者打德律风 推销免费体验课，哪怕记者拒绝多次，也始终“不离不弃”。

​【“一个成熟的销售，都邑 向家长销售 焦虑”】
在当下的郑州，这种“一条龙”的线上教培办事 ，究竟面临什么样的现状？
河南商报记者联系了几家郑州学前教培机构，工作人员说，外面 上，不少教培机构下架了有关学前教育的课程，但私下在上的课程，依旧涉嫌“超纲”，“思维科目比较受家长欢迎，包含 简单加减法、空间和图形变更 ……”工作人员说，“不仅是线上，一些线下机构，也会对幼升小开设课程，学习一年级的拼音、识字、加减法等。”
“一个成熟的销售，都邑 销售 焦虑，”一位工作人员坦承，“销售都有话术，了解孩子和家长的需求后，做出孩子的学习计划 ，同时提供线上机构的课程年夜 纲，依据 年夜 纲剖析 优缺点，做竞品剖析 ，并通过举例铺垫、刺激需求，一步步解决家长的所有疑问，最终让家长报课。”
曾在某帮工作，现已离职的袁林说，她之前的岗亭 就是指点 转化，有一定销售性质，听完体验课后，询问家长是否报历久 课；而曾在某指点 任职、现已离职的李莹告诉河南商报记者，公司有专门的“水群”，群内都是家长，课程销售会群发其他家长的缴费截图，用从众效应引导未缴费的家长给孩子报课，“体验课结束后，会有一部分家长主动报历久 课，”李莹说，这类家长不是他们的工作重点，“我们主攻的是上完体验课、未报班的家长。”
还有通过自导自演的哭戏提升报课率，“我听说过，有老师上完体验课或者短期班，结课前用哭表达对学生的不舍，”李莹说，“我觉得很欠好 ，有些小孩子不懂，之后哭嚷着让家长续课，不过这种情况并不算多见。”
【为了解组员卖课情况，有领导偷窥组员微信聊天记录】
通过采访，河南商报记者意外发明 ，不管是超前教育、预收费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授课问题，整个进程 涉及到的教培行业工作人员的遭遇，似乎也值得讨论。
李莹在工作了八个月时离职，她在机构中的职务是班主任，主要工作是协助主讲老师上课、做课下答疑、在每年五六月份的续课期间专职卖课。
与家长打德律风 推介课程，实在并不是她所愿，“硬着头皮被挨骂，”李莹哂笑，“晚上十点之后，还会去打德律风 。”
不止是李莹，袁林也说，她任职期间，忙碌时，工作时间是上午10点到晚上11点半，一个业务周期是两周，会有两天通班，其他时间是下午1点到晚上11点，“连续工作确实很辛苦，所以人员流动十分年夜 。”
做办事 行业，李莹和袁林学得最快的就是换位思考，但讥讽 的是，即使理解 ，但在公司的强压下，还是需要完成既定任务，“晚上十点打德律风 切实其实 不便利 ，”李莹说，“但还没到公司下班时间，我们也有工作手机，完不成任务，就是我们的失职。”
最让李莹受不了的是她所在组长在后台对其工作微信的“偷窥”，“即使是工作手机，为了养号，我们也会加几个自己生活中的朋友，一次无意间我才知道，公司有一个法度模范 ，各组长可以通过该法度模范 看到成员工作微信的界面，随意翻看聊天内容，这种行为让我很恶心。”
“工作了八个月，除了体力，精神上我也快蒙受 不住，我的室友告诉我，明显感到 到我负能量爆棚，动不动就骂人，以前我不这样，”李莹告诉河南商报记者，“我有个同事，年夜 四实习期间在这工作，最后压力太年夜 ，即使还在带历久 班，拼着课时费不要，哪怕领导威胁其给学校寄信也义无反顾的要告退 。”
【线上教育是功德 ，但不克不及 在落实时变了样】
某学的工作人员赵青云告诉河南商报记者，身边从事线上教培行业的同行，并非恶意唱衰，但都知道，如今的教培行业，竞争白热化、乱象丛生。
前段时间，全国的教培行业经历了年夜 范围的“优化裁人 狂潮”，她也听说公司要裁人 ，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告白 投放年夜 量缩减、用户减少、教师岗亭 相应缩减；一方面是因为国度 政策，涉及超龄的课程被去除。
“年夜 多半 同事还希望被裁，”赵青云说，“被裁还有一定的金钱补贴。”
这似乎不是一个行业该有的良好生态，行业环境的更改 、从业者信仰的缺失，这让不管是线下还是线上教培机构的存在充斥 了未知性。
“线下教培行业，如果说有优点，我认为是工资还行，”李莹和袁林都这样说，“工作中，愉快 和高薪就像鱼与熊掌，弗成 兼得，想工资高，在时间和压力上一定比其余 工作强度年夜 。”袁林客不雅 地剖析 。
李莹和袁林，在不合的教培机构里，一个工作了八个月、一个是十个月，这算是工龄较长的，她们目睹了不少同事的来去，就像李莹那位年夜 四的同事，理论上来说，历久 班必须由一个老师从始至终带完，中间有事不带就叫“甩​课​”，实在碰到“甩课”的老师，公司会给家长说，老师因为升职，不克不及 继续代班。
李莹工作的八个月，潜移默化中学到了行业内的各类 “套路”，前阵子她和室友想一起学习配音，线上机构的工作人员从推销免费体验课开始，她一下恍然，她告诉室友，工作人员要开始卖课的套路，室友不信坚持进行“实验”，但每一步都切实其实 与李莹口中的套路不约而同 。
但即使她们初入职场却被“伤害”，袁林仍旧看好这个行业，“只是它需要规制、需要监管、需要优化，”对于偏远地区或者留守儿童，线上教培或许能让教育公平更向其倾斜，“但落实起来，多若干 少变了样子。”（应采访对象要求，文中均为化名）
（河南商报编辑 施尚景 张恒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