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读刘庆邦鲁奖名作《鞋》：细腻之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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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一段时间，据说第八届鲁迅文学奖各类别作品的评奖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。


我所接触的作家中，此次入围鲁奖评奖的，有三位作家。一位是吉林桦甸一高的作家袁恒雷，入围评论奖，由河南文联《南腔北调》推荐；一位是濮阳作协的副主席韩彦军，因评论贺敬之的专著入围；还有一位《濮阳日报》社的记者刘文华，刘的小说在本市范围有一定知名度，这次入围的是申报 文学，有点意外。


不知是否与这届鲁奖评奖应景，我最近颇动了些读历届鲁奖作品的心思，尤其是自己一向钟爱的中短篇小说。


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的获奖短篇《鞋》，是刘庆邦的代表作之一（最早的代表作应该是《走窑汉》），我以前读过两三遍，这次细心去读，仍觉得余味不尽。


这篇小说突出的优点，在我看来有三：
1、对女性细腻心理的独到把握。
对女性心理有独到把握的现代 作家，在我看来主要有两位，一位是苏童，另一位就是刘庆邦。


苏童擅长写女性，这在他的名作《妻妾成群》、《红粉》、《妇女生活》中已表示 得淋漓尽致，在此不赘述。


刘庆邦为何擅长写女性，记得有位评论家（名字记不起来了）曾撰文谈“失怙”对刘庆邦创作的影响。


幼时丧父，确实对刘庆邦的心理及创作带来很年夜 影响。母亲与姐姐们对刘庆邦的疼爱与影响贯穿了他的一生与文学创作。


具体到小说《鞋》中，对女主人公守明心理的描摹做到了活灵活现。想见又怕见意中人的羞怯心理，想嫁人又不舍得娘家的两难心理，都被作家细腻逼真 地刻画了出来。


2、生动逼真 的细节刻画。
细节刻画，是刘庆邦小说创作的一年夜 亮色，不唯 在《鞋》中如此。


对细节的逼真 刻画，有赖于作家丰富的乡村生活经险，也在于作家对生活的细致体察。这篇小说中，守明做鞋的一系列法度模范 和细节，以及乡村特有环境描写的刻画，都异常 到位。


3、真实人性的彰显
古今中外，伟年夜 的文学作品，都擅长写人性，刘庆邦做为现代 文学的“短篇王”，当然也不例外。


守明姑娘是乡村人性美的化身，做为一个朴实的乡村姑娘，她是羞怯而善良的，对于美好的恋爱 ，有发自心底的追求。
她对这种恋爱 的追求，表示 在她的认知上。她心目中的那个提亲对象，就是她心中纯粹 恋爱 的化身。为此，她牢牢地守护着它，惟恐他人亵渎它，即就是 自己最亲最近的母亲与妹妹。


这篇小说的结尾处，有两处点晴之笔。其一为守明与外出当工人的对象夜晚话别之后，独自回家的细节。高粱地里闪出的黑人影，当她看到是母亲时，便不再搭理她。把这个乡村女子临别想求爱人拥抱爱抚而不得的细腻心理，刻画得淋漓尽致。


第二处亮点是刘庆邦写的“后记”，一般的短篇小说，后面缀上后记，让人颇觉意外，印象中似乎 《聊斋志异》与孙犁的《芸斋小说》系列小说有这种写法。
刘庆邦缀加的这则后记，其实有深意存焉。
《鞋》获奖后，刘庆邦曾写过一篇创作谈，说这篇小说素材来源于他的真实故事。刘庆邦进煤矿当工人时，老家已有相亲对象。临走之前，对象亲手做了一双新鞋给他，但他进城后，嫌这双手纳的鞋土气，一直未穿。后来，一次回家探亲时，又把鞋退给了这个相亲对象，姑娘其时 哭得泪汪汪的。刘庆邦每每想到这件事，都觉得 很愧疚。心说自己相不中那双鞋，不穿就是了，何须 再退回，伤那姑娘的心呢？！


说实话，看了刘庆邦的这则创作谈，我突然想到：刘庆邦这份发自肺腑的懊悔 ，又何尝不是作家自身善良天性与人性美的彰显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