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龙的眼见为实和胡思乱想，湖北十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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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龙的眼见为实和胡思乱想
·文/图 税晓洁
黄龙，距十堰市区最近的一个古镇，就在城西二十多公里。虽然早就去过很多趟，却是一直没什么年夜 印象，年夜 约是那时跑新闻，存眷 的器械 不一样吧。最近和几位关怀 文物的人士再去，才发明 这里老古董还真不少。
    下车，从镇边的老白公路上看曩昔 ，黄龙没什么意思的，千篇一律的楼房中间，夹杂着一些鄂西北风格的瓦片房罢了 。进到镇子中间，看见老街，才感到 一些古风。街边有不少老房子，作风 不禁相同，但都雕梁画栋，目下虽正如想象中残破，却是历经风雨后别有韵致，仿佛在挺立着告诉我们，祖先们的生活细节，其实远比今天的崇高 楼盘还要精致。都是些百年民居了，现在还年夜 都在住着人，仍在施展 最初功能。老房子前，有三三两两的悠闲老人和孩子，此情此景，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，用文艺腔能扯到陶源明般的生活。然则 ，现在我认识到，廉价赞美这种所谓“田园生活”，是可耻的，是不负责任的，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这样的鸟事，我自己就干过不少……忸捏 。当然，有耐心聊天的话，听老人给你指指点点唏嘘一番听些故事，也还有趣：比如这里原来是个什么什么建筑多么辉煌多么壮美，哪年哪月又给哪个领导给拆了建成什么什么楼房之类……老人们说，直到民国年间，黄龙尚有八十四家商号 。
    同汉江流域的很多古镇一样，黄龙也有过“小汉口”之美誉，也是因水而兴。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从汉江溯堵河而上，将年夜 山深处的生漆、桐油、木耳、中药材等土特产收购外销，同时从外地运进食盐、布匹等等生活必须 品，小镇因此日渐繁华，成为郧阳山区的水陆交通要道和重要物资集散地。最奢华 的建筑也是商人们的会馆。镇子不年夜 ，几个会馆很好找也好识别 ，到巷子里面转转，墙上的砖头都有字——“鄂郡、江西、黄州”之类，代表不合帮派。几个会馆都很破败，最残的一个几乎成为一个垃圾场了。无言，也不知道该感慨什么。
    一个石头狮子，原来不知道在那里驻守。现在竖立在一座楼房的单位 门口，倒仍旧在看门。本地 人说，这不算什么，前些年，镇子里建一个工厂，还挖出来不少石人石马。欠好 处理，爽性 又埋了起来。转悠到镇子旁边的一块农田，赫然看见汉代的楔型砖，成为乡民用来砌化粪池的原资料 。
    现在一般称黄龙为百年古镇，来由年夜 抵是依据清朝的史料：清咸丰元年（1851年）第一次建设的黄龙街，位置在如今的年夜 峡枣园肖家湾；咸丰三年被年夜 水冲垮 ，迁至老店（今黄龙东湾四队）；1867年又是年夜 洪水，同治年间再建于现在的位置。
    翻资料，黄龙竟然曾经属于过陕西，在十堰市的建制史上，也是一个重要的处所 ：1950年陕西省两郧专区所属的郧县、郧西、竹山、竹溪、房县、均县6县划归湖北省（政务院1950年3月27日批准）。1967年湖北省最年夜 的行政区划更改 事件就是设立十堰做事 处，以郧县的十堰区、黄龙区为其行政区域。1969年撤销十堰做事 处，设立十堰市（国务院1969年11月24日批准），同年，郧阳专区驻地由郧县迁至十堰市。1973年十堰市升格为地级市（湖北省革命委员会1973年2月17日申报 立案 ）。


    几乎可以肯定的说，黄龙的历史，应该不会只有几百年，那砌化粪池的汉砖，就是一明显例证。镇子口，犟河汇入堵河口的台地上，不久前考古队发明 很多石器时代的遗物，据说挖出了有好几年夜 袋子。这加倍 证明一个现在日益引起重视的一个不雅 点：远在 80 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，汉江堵河一带就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。新石器时代以后，这里因为水路交通的成长 而成为南北文化交流的政治分界线，南北文化的交锋在此显得加倍 活跃。
    和历史对比 着看，这一带算个引人遐想的处所 。我们在周围随便转了转，就颇感神奇。从镇口那个石器时代遗物出土点继续往高处走，不远就是三义庙，里面挂满乡民送得锦旗，上写赠“高年夜 神，五仙爷”之类，搞不清楚供奉的到底是什么神人？但看庙的乡民带你四处走走，说这里原来埋着个什么碑，哪里的地下原来又有个什么什么，不信，你看，光绪年间的碑，都已经找出来了……再走到镇子旁的一条山沟里看另一古庙，就真是不由不信了。这庙不奇，这几年才盖的几间房子，奇的是里面有很多石头神像，都是不久前挖出来的。这些石佛年夜 小类比真人，是何来历？已经没有人能搞清楚了。但从造型作风 看，应该早于明清。佛像年夜 都残破 不全，有半拉脸的，也有缺胳膊少腿的。知情者说，挖出来的只是一部分，还有一些，仍躺在庙旁水渠 的土里。带我们去看，果真 。他们希望都挖出来以后，能拼出几个完整的。
    继续到更深的山沟，树草丛中一座巨年夜 的墓碑，给我留下此行的最深印象。
    陈丹青先生回到家乡 上海，拒绝去上“东方明珠”，他说：隔着黄浦江远远望去，真难看啊！
    猛地看见草丛里那座巨年夜 的雕花墓碑，我不由赞曰：真悦目 啊！
    近前细看，墓碑是清代所留，差不多有两人高，这不算奇。我感慨 地是这荒山野岭怎么竟然会有这样的年夜 家伙？仅仅是把石材搬进来，就要费老鼻子劲了。更惊叹上面的镌刻 ，内容无非就是那个年代常见的忠孝节义之类，精美水平 却是今天的人们无论如何也搞不出来的了，没那耐心，也早没那心境。如此，也可以说，百年以后，这些原本冰冷的石头，正成为一个含意庞杂 的综合体，默默展示着先人手艺的精巧和对来世的希翼，也是向后世宣示着顽强的德统。
    从黄龙顺流而下，我们走到方滩乡的一条公路边，看到几个古墓残迹，随手在土层里一抠，就是很多各类 不合质地的古陶片，其中一块上面还有很美的花纹，让人想起著名的西安半坡博物馆的器械 。
    这些古陶是不是春秋战国或者更早的遗物呢？咱不懂考古，不敢妄言，但可以想起伟年夜 的屈原年夜 夫在《渔父》中记载有古谣曰：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我足。”
    沧浪之水又何在？从黄龙水库上溯，现仍有地名沧浪乡，旁边还有沧浪山。
    此沧浪是否就是彼沧浪？
    没准。从黄龙上溯，竹山一带有古庸国，下游郧县处所 有古麇国。远古的鄂西北并非后来认为的那么荒凉，这是一方神奇的土地谜太多了，目前已能确证十堰区域存在过缰、彭、麋、房、纹、均、郧等这些古方国，其首都 、王族墓地等等，却都没有一丝踪迹。
    关于黄龙镇，还找到一个传说也颇有趣：古时候，镇子北面的四年夜 坪山上，有个寺庙，里面住着一位自称黄花天子的人，他在一根年夜 木头上，精心镌刻 了一条木龙，盘算 在九斤坪建金殿时做年夜 梁。后来，因为此地土质每升重仅九斤略平一点，不敷 十斤，不宜在此建造金殿，于是，他就把那根木龙年夜 梁，用铁链拴在堵河的狮子滩和过路滩之间，此地因此得名黄龙滩。那么，这黄花天子又是个什么人？为什么要在此建造一个金殿？这个传说里面到底原谅 什么？仅仅就只是一个传说？同样引人遐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