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故事：纸人
引子滩头古镇流传着一个传说: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失恋后在家里开的寿衣店里扎纸人。有一天,她回忆起了曾经的美好,黯然神伤,泪流满面,视线模糊的一刹那,不小心刺破了手,一滴血珠浸入了纸人中。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那个充斥 怨气的纸人从黑乎乎的店子里走出来,走进黑乎乎的夜里,消失在黑乎乎的路的尽头……
一、杀死了他
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,宁静 的校园像是被烧开了的火锅一般沸腾起来,人像蚂蚁迁居 向寝室拥去,灯火通明的教室渐次熄了灯,而寝室的灯却很快全都亮了起来,有人在寝室的顶楼上敲着脸盆年夜 声歌唱,发泄着一天的劳累,但很快就被人用石头砸了下来,因为唱得实在太难听了,能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想狠狠地揍他一顿。
闷热的天气,狂躁的情绪,使整个校园充斥 了暗潮 涌动般的不安。
陈小坤悄悄地往口袋里塞了一张试卷,他有意 在班上的各个寝室四处和人攀谈,然后悄悄地溜了出来,走向班主任的房间。
由于班主任是新来的年轻教师,所以学校分给他一间比较偏僻的单间,平常就少有人来,此时更是不见一小我 影。
陈小坤敲门前朝四周看了几眼,确信没人后才轻轻地叩响了门。
班主任穿戴 拖鞋过来开了门,陈小坤满脸堆笑:“老师,我有个题目没搞明白……”
班主任很愉快 地说道:“进来吧,最近你学习很努力呀,照这样下去,造诣提高是必定 的事情,说吧,是哪道题目?”
陈小坤顺手关了门,然后把试卷摊开在桌子上,指着一个古文题目说:“就这道。”他的手已经塞进了裤兜里,里面藏着一把锤子。
班主任俯身去看题目,就在他垂头 的那一瞬间,陈小坤突然抽出锤子,猛地砸向他的颈部。班主任闷哼一声,像是一根软失落 了的面条一般倒在地上。陈小坤探了探他的鼻息,确信他没有呼吸之后才不慌不忙地收起试卷,锁上门,飞快地跑回寝室。
熄灯铃声响了起来,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产生 过一般。明天,谁会发明 那具尸体?
二、他酿成 了一个纸人
所有人都睡熟了,整个世界都在安睡。
陈小坤悄悄地下了床,他用袋子装了他杀人时用的锤子和手套,适才 没来得及处理,现在他得处理失落 它们,将它们扔得远远的。
陈小坤穿过学校的后门,走向了崎岖的山路,他开始想把它们埋在学校的后山上,但觉得不保险,于是他走向离学校有三、四里路的水库。
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,难的是怎么处理尸体和凶器。
月亮很白,星星的光线 全部被遮盖住了,远处的稻田里传来一只不利 的青蛙的哀鸣,它正在被蛇慢慢地吞食。
陈小坤觉得 畏惧 ,忍不住 加快了脚步,静谧的田野里响起他急促的脚步声:嚓,嚓嚓。
要达到 水库得穿过一片树林,黑乎乎的树影叠起来,像是藏着看不见的恐惧。
陈小坤咬咬牙,小跑着进了树林。
月亮钻进了云层,光线马上 暗了下来。树影消失了,更沉重的黑暗朝陈小坤扑了过来。
林子里像是有人在窃笑:嘻嘻。
陈小坤的心里一惊,朝声音的出处望去,却是一座新坟。
起风了,树开始摇晃起来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悲切地哭泣。一张白色的纸钱悠悠地飞起来,落到了陈小坤的面前,躺在他的脚下。
陈小坤像根弹簧一般跳了起来,他退后几步,紧张地四处张望,没有人,声音也消失了,月亮重新钻出了云层,年夜 地镀了一层白色。
陈小坤猛地向前冲去,气流带起了那张纸钱,跟着向前飘了曩昔 ,如影随形。
终于来到了水库边上,陈小坤将锤子和手套一一扔进了水库的中央。除了鱼虾会发明 它们,人是很难发明 的,就算被打鱼的人偶尔发明 也会毫不在意地丧失 落 ,谁会联想到这把锤子曾经杀死过一小我 ?
也许是受到锤子坠入水中的声音惊吓的缘故,虫子们的叫声已经停歇了,它们匍匐在某个暗处,盯着陈小坤疲惫的背影。
陈小坤长舒了一口气,这时,一个声音在他脚底下闷闷地响起,像是来自很深的地底下,含糊 不清。
“你累了吗?”
陈小坤像是踩到滚烫的铁砂一样惊恐地跳了起来,他垂头 看着脚下,什么器械 都没有,再看四周,也没有。
“我在天上。”
陈小坤仰头看去,只见一个纸人直挺挺地飘在空中,黑乎乎的,然后它慢慢地坠落下来,慢慢地,陈小坤看清楚了,纸人的身体上长着和班主任一模一样的脸……
陈小坤拔脚就跑,身后的纸人似乎是摔倒在地上,发出“嚓嚓”的声音,又似乎在痛苦地呻吟着。
陈小坤不敢回头,一直向前跑……
当他醒来的时候,他的脚还在床上蹬着,像是停不下来的车轮。
放在床下面的锤子和手套已经不见了,他不确定是不是被他扔进了水库,因为,他想不起来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个梦。
三、他活了过来
陈小坤再没有睡着,起床铃声一响,他就昏头昏脑地起了床,整个校园笼罩在稀薄的晨雾中,远近都看得不年夜 真切。
陈小坤围着操场的跑道慢跑,这时,一个熟悉的身影使他的心突然悬了起来。
他揉揉眼睛,慢慢地向那小我 靠近,他慢慢地看清楚了那小我 的衣服、裤子和鞋子,没错,他就是班主任。
他不是被我一锤子砸死了么?怎么可能!
难道,他没有死?又或者,他真的酿成 了一个纸人。
陈小坤仔细地盯着那人瘦弱的背影,衣服显得有点宽年夜 ,就像是套在几根棍子上一般,陈小坤马上联想到了梦中的那个纸人:它就是用几根棍子扎起来的。
陈小坤一咬牙,跨越 了他,偏头看了曩昔 ,没错,是班主任,他正低着头慢慢地跑,很专注,似乎没有注意到他。然则 陈小坤却分明感到 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纸灰的味道。
陈小坤的腿一软,差点摔倒在跑道上,班主任却对他视而不见,径直向前跑去,重新被雾裹了起来。
陈小坤坐在跑道旁的一块小石头上,却没有看见班主任再跑过来,他就像风一般消失了。
做完早操回到教室,陈小坤已经魂不守舍了,这时,他看到班主任的脸在玻璃上一闪而过。
陈小坤颤抖了一下。
同桌张小强问道:“你怎么啦?”
“我适才 看到班主任……”陈小坤紧张地说道,他怕说漏嘴,没继续往下说。
“哦。”张小强一边把武侠小说推进课桌里一边四处张望,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可能是我眼花了。”
这时,语文课代表站起来说道:“请各组组长把作文本收上来,我要去交给班主任了。”
陈小坤的心猛地跳了起来,他的手一抖,作文本失落 到了地上。幸好没有人注意他这个异常的举动,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来,交给了小组长。
语文课代表端着厚厚一叠作业本走了出去,她会不会发明 班主任的尸体呢?
接下来是他最难熬的时候了,他期待又焦虑着,他的年夜 脑在飞快地运转着,寻找着杀人时可能的破绽。幸好,一切都天衣无缝。
除了那个令人不安的梦和跑道上的古怪人影。
语文课代表很快就回来了,她同时捎回来了一个消息:请班长、副班长和学习委员去班主任房间一趟。
陈小坤的身体霎时软了下来。
原来,班主任真的没有死。
陈小坤觉得 困惑的是:班主任明明知道昨天晚上是我敲了他一锤子,想置他于死地,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?
难道他想让这件事成为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?
四、他一直在跟着我
陈小坤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,像是一个有恐高症的人飘浮在高空的云彩之上,思维如同死水一般堵塞了。
吃了晚饭,张小强还有刘坚兵把他拉扯着往后山走,说是一起去水库游泳,陈小坤原来 不想去,可后来突然想去看看自己扔在水库的锤子,也许能找到。
他想,如果能找到那把锤子,说明自己昨天晚上那不是一个梦,而是真实的,那么,班主任也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,而是一个纸人。
听老一辈的人说,纸人怕水,沾水纸就湿了,最后会烂失落 ;也怕火,一烧就没了。因此陈小坤想,去水库游泳,应该没多年夜 的事,并且 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他有心事。
三小我 走在路上,说说笑笑。
张小强说:“最近和你家的林小玲怎么样呀?”林小玲是他们的同班同学,也是陈小坤的女朋友。
刘坚兵贼笑起来:“班主任最近盯得很紧哦,你们可要小心点。”
陈小坤不露神色 地说:“别担心,都是潜伏在国军眼皮子底下的老地下党员了,反侦察能力可不是盖的。”
三小我 都笑了起来。
到了水库,三人脱了衣服裤子,光溜溜地下了水,这比洗澡堂可舒服多了。三人水性都很好,于是相约一起游到对岸去,然后再游回来,看谁游得快。
陈小坤估摸了一下昨天晚上扔锤子的路线和所在 ,于是挪动了一下位置,然后向对岸游去。
三人像是三条黑白相间的年夜 鱼在水中沉浮,陈小坤到了事先估算的那个位置,猛吸了一口气,然后扎向水底。
水库是由山里的泉水汇集而成,没有受过污染,异常 清澈,水底的鹅卵石颗颗可见,偶尔有惊慌失措的鱼从卵石上窜曩昔 。
那把锤子静静地躺在水底,陈小坤将它捞了起来,然后继续向前游,到了一处长水草的处所 ,他又将锤子丢了下去。这样就没人会发明 那把锤子了。
然则 ,这也说明昨晚的一切真的不是一个梦。
陈小坤心里一紧,差点抽筋,好在他水性不错,马上调剂 了过来,游到对岸时,张小强两人已经往回游了。
陈小坤朝对岸看了曩昔 ,一小我 影鬼怪 般一晃而过。
像是班主任。
陈小坤不敢一小我 呆着,马上跟着游了曩昔 。快到岸时,他看到班主任突然涌现 在水库年夜 坝上。
微风吹来,班主任的衣服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,显得空荡荡的,发出“呼啦”的声音。
陈小坤马上意识到了:原来,他一直在跟着我。
班主任把他们的衣服抱了起来,他对水似乎坚持 着一种警惕,抱了衣服之后他往后退了几步,离水远远的,面无脸色 。
陈小坤马上想了起来──纸人异常 怕水。
三人不禁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
在水里呆着不动,久了就感到 有点凉,张小强撑不住了,厚着脸皮说道:“老师,我们错了,你把衣服还给我们吧,我们回去包管 写五千字的检讨。”
班主任摇摇头,不为所动。
刘坚兵请求 道:“老师,求你把衣服还给我们吧,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,我身体有点凉了,我怕我会伤风 。”
班主任冷笑了起来。
陈小坤觉得此时的班主任特其余 冷酷,没有一丝情感,而在以前,他是一个好班主任,一个护犊子的班主任。
可昨天晚上自从他酿成 一个纸人之后他就变了,毫无疑问,纸人是没有情感的。
陈小坤判断 请求 是没有用的,决定背注一掷 ,他在水里摸起一个农民喷洒农药后放弃 的瓢,舀了满满一瓢水,突然向班主任猛泼了曩昔 。
班主任的脸色变了,就像是纸人用的绿纸一般的绿,惊慌失措地回避 着陈小坤泼来的水,竟然仰面跌了一跤,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用他们的衣服蒙住了身子,才避免沾到水。
陈小坤还想泼第二瓢,班主任却已经飞快地跑了。
张小强和刘坚兵看到班主任狼狈的样子忍不住 笑作声 来,笑过之后却发愁了,三个光溜溜的人,怎么回学校呢?
后来三人冒险跑到水库边上摘了几片野芋头的叶子,宽年夜 如荷叶,一片遮住小腹,一片遮住屁股,狼狈不堪地向学校走去,他们祈祷着不要碰上女同学,但愿能碰到班上的死党。
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,几个女同学从对面走了过来,眼看就要穿过树林了,三人慌忙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。虽然躲过了女同学,却被灌木刺得伤痕累累,还被蚊子叮咬了好几个年夜 包。估计那蚊子乐得直蹦,很久 没喝得这么痛快了,今天算是打了一次牙祭。
后来终于在树林的一端扯开了喉咙喊操场上的一个同学,直到他忍着笑拿来衣服后才算是解了围。
张小强嘀咕着说:“他的心太狠了,早死早超生。”
刘坚兵说:“我看他已经死了,拿走我们衣服的只是他的尸体。”
陈小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,他决定晚上再去班主任的房间里看一下。
五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
晚上,陈小坤再一次偷偷摸摸地来到班主任的房间,这一次,他带了两个打火机,两包火柴,还有一根蜡烛和一把削铅笔的小刀。
班主任房间里的灯早已经灭了,他轻推了下门,居然没锁,于是他小心地闪了进去,然后“咔哒”一声,打火机的火苗“呼”地蹿了上来,差点烧失落 了他的眉毛。
房间有一股浓烈的纸灰的味道。外间没有人,床上的毯子是摊开的,微微地拱着。
陈小坤走近床铺,首先垂头 看了一下床底,这是房间里惟一能藏住人的处所 。床底下只有几双鞋子,没有其他器械 ,然后他慢慢地掀开了那床毯子……
打火机燃烧得太久,火苗把打火轮烤得滚烫,在他掀开毯子的一刹那,他忍受不住火苗的烧灼,按着打火机的手松了开来,火光灭了,房子里陷入一片令人恐惧、窒息的黑黑暗 。
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,在毯子下面躺着的一定是班主任,一定是那个古怪的纸人!
纸人怕火,所以它把打火机的火苗吹灭了。
陈小坤摸出另外一个打火机,连续“咔哒”了几下,都没有打燃,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。
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幽幽地响了起来:“别咔哒打火机了,我怕火。”
陈小坤压抑地叫作声 来,他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告诉你一个秘密──掀开毯子,你就能知道我是谁了。”
陈小坤鼓足勇气,猛地站起来掀开了毯子,借着外面幽暗的光,他看到毯子下面躺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纸人,就跟昨天晚上见到的纸人一模一样。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杀我,我不怪你,那天晚上,我不该一时激动 ,我对不起你和林小玲。然则 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陈小坤突然失落 下了眼泪。是的,那天晚上,林小玲突然在一个偏僻的处所 哭着对他说,她被班主任强奸了。陈小坤怒火万丈,自那一刻起,他就有了杀机,然后制定计划,但他没有对林小玲透露半点消息,他怕连累了她。昨天晚上比及 了时机,于是他下手了。可是,当班主任认可 自己的毛病 的时候,他的心也开始软了。
“你说吧。”
“你听说过纸人的故事吗,有一个女孩,她失恋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,每一个滩头古镇的人都知道。”
“我开始不相信,现在我相信了,我被你杀死之后,我只有悔恨和不舍,悔恨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,又舍不得你们这些可爱的孩子。所以,我也酿成 了一个纸人。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,我只要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,这样,你杀人的事情不会裸露 ,而我的身份也不会被其他人知道。你能做到吗?”
“我能,我一定能。”陈小坤激动起来。
“你出去吧,我很累,我需要休息。”
陈小坤抓起失落 在地上的打火机,急忙退出了房间,他没命地向寝室跑去,一直到了床上躺下了,他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。
他觉得这一切就是一个梦。
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得暂时告一段落了。但我们还得接着往下看。
六、多了一具尸体
让我们回过火 来继续引子里的那个故事:
纸人在黑黑暗 走着,轻飘飘地,就像是风在抬着她走一般。
最后她飘到了男孩屋门前的树梢上,在黑黑暗 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熟睡的男孩。
过了一会儿,有几个男孩过来了,敲着男孩的窗户,小声地喊道:“祝小城,快起来……”
祝小城睡眼朦胧地开了门,问:“什么事?”
有个男孩兴奋地答道:“我们村有人偷偷在双江放药,一起去捞鱼吧。”放药是滥捕的一种手段,异常 有效。
祝小城马上 睡意全无,马上拿起鱼网和篓子就出了门。
纸人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,谁也没有察觉到她。
几小我 到了目的地,于是就开始在江里面捞鱼,祝小城手气不错,捞了好几条巴掌年夜 的鱼。
在江的拐弯处有一个深潭,祝小城知道潭是藏年夜 鱼的处所 ,其他的伙伴正在其他处所 搜索而忽略了这个水潭,于是他满怀欢喜地向潭边走去。
这时,纸人轻轻地将他往水里一推,祝小城瞬间失去了重心,一头栽进了水潭中。但他水性不错,很快就调剂 过来,这时,纸人跳下了水潭,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,祝小城无法动弹,渐渐地沉了下去……
比及 其他伙伴赶过来的时候,祝小城已经完全沉入了潭底,只有一些湿透了的纸张浮了上来,他们惊恐地叫喊着,完全不知所措。
祝小城第二天就被埋了,由于他家就在四中邻近 ,所以他就被埋在四中的后山上。
纸人的故事不知道从谁的口里传了出来,经过添油加醋,越发神乎其神。
祝小城被埋了几个月后的一天,一个风水先生来到了村里,路过祝小城家前,对他的怙恃 说道:“你家黑气缭绕不散,异常 不祥,”然后他掐指一算,说道,“你儿子前不久溺水身亡,而你们却太过卤莽,胡乱选了坟地,所以他的怨气一直没有消散,迟迟不肯投胎。”
祝小城的怙恃 紧张地问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“烧纸人,移坟地,我给你们选一块风水宝地,这样包管 化失落 你儿子的怨气,黑云变祥云。”
祝小城的怙恃 唯唯诺诺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于是备上三千元年夜 礼,风水先生收了,选了一块风水宝地,择日移坟。
到了移坟的那天,先是在祝小城坟前放了一挂鞭炮,然后挖开了坟,那口未上漆的薄板棺材赫然显露,仔细一看,木板上竟有被锄头挖砸过的痕迹。
祝小城的怙恃 觉得有些蹊跷,于是,再仔细看,这一看更是吓得不得了,连钉材的钉子都有被撬过的痕迹!
他们觉得纰谬 劲儿,飞快地报了警,而那个风水先生,早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所长李年夜 为和法医老王带着同事来到了现场,路上老王听了祝小城怙恃 对风水先生相貌的描述,怒道:“又是他!我们之前已经抓过他一回了。什么黑云笼罩!都是骗人的鬼话!你们千万别信他,他其实就是滩头人,专门做这些亏心事。他专门探听 各个处所 的横死之人,比及 摸清楚了情况,就会扮作风水先生假装路过,然后用黑云笼罩来吓唬别人,另选坟地,年夜 赚亏心钱。”
李年夜 为嘱咐 属下开了棺,然后说道:“这次他却是 阴差阳错,做了一件功德 ,老王你看。”
老王向棺材里看去──棺材里有两具尸体!
上面的那具方才 糜烂 的尸体祝小城的怙恃 完全不认识,而躺在下面的他儿子的尸体,已经严重糜烂 了,散发出阵阵恶臭。
“所长,别人都说我儿子是被一个纸人杀死的,是不是假的啊?”
李年夜 为从来就不信鬼神,说道:“老王,你把他儿子的尸体也检查下。”
老王戴了口罩,开始切取标本。
李年夜 为皱起了眉头,这具多出来的尸体是谁呢?
七、真相年夜 白
多出的尸体很快就弄清楚了身份,是四中某班的班主任,系被人用钝物敲击颈部死亡。
当李年夜 为在校长的率领 下来到某班时,“纸人”正在上课。
校长说道:“你们会不会弄错了,你看他不正在好好地上课么,怎么可能死了呢?”
李年夜 为要求纸人去派出所配合查询拜访 ,纸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继续讲他的课,两个警察上去推他,他死死地抓住讲台不肯松手。
陈小坤这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他看到纸人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。
陈小坤站了起来,说道:“我知道谁是杀害班主任的凶手。”
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,陈小坤说:“是我。”
纸人停止了挣扎,他顺从地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。
在派出所里,陈小坤痛快地交代了全部犯法 事实,而纸人也揭开了全部谜底。
纸人其实是一个年夜 活人,他是班主任的弟弟,叫李小凡,班主任叫李年夜 凡,两人是双胞胎兄弟。
陈小坤杀死班主任的那天晚上,李小凡也恰好来学校找李年夜 凡借钱。他在县城打赌,欠了一屁股债,想借钱做路费,然后逃之夭夭。
李小凡以前偷偷地来过学校,第一次来的那天晚上,李年夜 凡有个朋友过生日,他出去和朋友一起喝酒,李小凡于是就留在了李年夜 凡的房间里等他回来。后来,林小玲过来请教李年夜 凡一个古文题目,李小凡将门锁了,强奸了林小玲。
林小玲当然无法分辨这对双胞胎兄弟,她以为是班主任李年夜 凡强奸了她,于是告诉给了陈小坤。陈小坤火冒三丈,他激动 地杀死了李年夜 凡。离开房间之后,李小凡来了。他叫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李年夜 凡来开门,于是就把门弄开了。
然后他就看到了李年夜 凡的尸体。
开始他想要报警,可是,突然,一个年夜 胆的想法使他放弃了报警。
他想借李年夜 凡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,而那个打赌成性的李小凡,从此将从世界上消失。
他们是双胞胎兄弟,没有人会分辨得出来,而一个无药可救的赌徒的消失,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,也许人们都以为他为了逃避赌债跑到天涯海角去了,到时他再从外地打几个德律风 寄点钱到家,使怙恃 和其他人都不起任何疑心。
并且 ,如果其时 不是因为家里穷只能供一小我 上年夜 学,他又怎么会放弃上年夜 学的机会,他的哥哥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?如果当初他上了年夜 学,也许现在他和哥哥的身份就会调过来了。好在以他的水平教个中学也勉强能应付。
于是他背起了李年夜 凡的尸体前往后山,他开始想在山里挖个坑埋了,后来想到可能会被狼闻到气味找出来,于是就把目光投向了山中的那座新坟。
他觉得,这绝对是一个保险的处所 。
他觉得整个事情惟一的破绽就是凶手,凶手不知道他的秘密,但他必须要让凶手不得向其他人透露李年夜 凡被杀的消息,于是他联想到纸人的故事,他要让凶手相信他已经酿成 了一个纸人。他判断 凶手一定会接受这个交易,究竟 ,杀人是要偿命的。而如果既杀了人,又不消 偿命,只需要保守一个秘密,何乐而不为呢。
于是他把纸人放在毯子下,耐心地期待 陈小坤再次找上门来,他躲在老式床的顶端的木架子上,由于有蚊帐的掩护,陈小坤在黑黑暗 并没有注意到。
陈小坤果真 没有任何怀疑。
可人算不如天算,居然冒出来一个骗钱的风水先生,坏了他的如意算盘。
陈小坤呜呜地哭了起来:“老师,我错了,我对不起你,我冤枉了你……”
尾声
经过老王的鉴定,祝小城系溺水死亡,脚趾甲中有年夜 量水草纤维,依据 化验结果具体推断如下:祝小城一脚踩空,跌入深潭,慌乱中被水草缠住了脚,于是溺水死亡。
至于所谓的纸人杀人一说,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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